环球新资讯:右翼胜选组阁,瑞典也要向“右”转?

  • 解放日报
  • 2022-09-16 07:43:12

9月14日,瑞典首相安德松宣布辞职。当天早些时候,瑞典议会选举结果揭晓,右翼政党组成的反对党阵营以微弱优势击败支持现任政府的左翼党派阵营。极右翼政党瑞典民主党跃升为议会第二大党,成为大赢家。


【资料图】

有评论称,这是一场政坛“地震”,或将颠覆瑞典政治的固有轨迹。也有分析人士认为,政坛“右转”在欧洲早已不是孤立现象,就包括瑞典在内的大多数欧洲国家来说,政局不会因此出现颠覆性变化。主流政党会面临挑战,极右翼政党也会受到制约,这是一个相互影响、相互塑造的动态过程。

瑞典民主党成为大赢家

9月11日,瑞典举行四年一次的议会选举。9月14日,瑞典选举委员会宣布初步结果,在议会349个席位中,右翼反对党阵营(由温和联合党、瑞典民主党、自由党和基督教民主党组成)共赢得176席;支持现任政府的中左翼党派阵营(由社会民主党、环境党、左翼党和中间党组成)共获173席。

从议席分布看,中左翼的社会民主党、极右翼的瑞典民主党和中右翼的温和联合党分别以107席、73席和68席成为议会三大政党。

当晚,首相、社会民主党党魁安德松召开记者会承认败选,并宣布辞职。反对党阵营领导者、温和联合党党魁克里斯特松表示,他将着手组建新一届政府。

消息甫出,舆论哗然。

这是安德松领导的社会民主党的一次重大挫折。自1930年代以来,社会民主党一直主导着瑞典政坛,过去24次议会选举中赢下19次,在民众中享有广泛支持。

这也是极右翼政党瑞典民主党的重大收获。它首次击败所有右翼政党,一跃成为议会第二大党。

外界好奇,朝野更迭如何发生,“老牌劲旅”为何“翻车”?舆论认为,这次选举的结果可从几方面观察。

其一,胶着。这是瑞典现代史上比分最接近的几场选举之一。最终统计显示,反对党阵营赢得49.6%的选票,而支持政府的阵营获得48.9%的选票,差距不到1%。

其二,求变。眼下,瑞典通胀率达到9%,创30年来新高,8月电价上涨29%。一些选民对现状不满。能源危机、难民移民、社会治安等问题成为他们最主要的几大关切。一些右翼政党提出的主张似乎更具吸引力,如大力打击犯罪、实施移民遣返计划、提高养老金等。

其三,集团政治。集团政治决定了瑞典的权力归属。尽管首相领导的社会民主党仍以30.3%的得票率高居首位,较上次选举有所增加,但仍不足以让中左翼阵营继续执政。右翼阵营凭借极其微弱的优势,拿到新政府组阁权。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上海欧洲学会副会长叶江指出,右翼反对党阵营上台,符合选前透露出的一些政治倾向。从潮流看,带有一些民粹倾向的右翼政党在欧洲政坛崛起,已出现较长一段时间。从“光谱”看,当一个阵营执政较长时间后,多数选民会产生寻求政党轮替的想法。从现实看,目前,经济问题、民生问题、社会问题相叠加,特别是能源价格暴涨。以照顾底层民众、加强法制与秩序为口号的极右翼政党也较容易在选民中找到听众。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所长崔洪建指出,中右翼政府曾在2006年至2014年上台执政。在那之前,中左翼政党已维持了长达12年的执政期。从瑞典战后几十年政局变化看,中右翼政党上台只是短暂现象。这次中左翼政党之所以下台,与最近一段时间瑞典面临的移民、治安等主要问题有关。民众希望尝试一些变革。处理这些问题也是一些右翼政党的优势所在。

与此同时,“选举结果也与瑞典政坛左右界线分明有关。”崔洪建说,尽管社会民主党得票率第一,但中左翼联盟其他政党乏善可陈。瑞典政坛没有中左翼政党与中右翼政党实现大联合政府的传统,因此,只能眼看着右翼联盟凭借整体优势上台执政。

组阁和执政面临变数

如果事态发展顺利,瑞典将迎来一位中右翼首相——反对党阵营领导者、温和联合党党魁克里斯特松。但克里斯特松赢得并不“光鲜”。

就席位数看,他领导的温和联合党不增反减,此次只拿到68席,沦为议会第三大政党。他只是依靠极右翼的竞选盟友瑞典民主党的强势发挥,勉强拿到组阁权。

舆论认为,瑞典民主党才是此次选举的大赢家。

这个诞生于1980年代末的极右翼政党,以发起白人至上主义、反移民的运动起家,在瑞典大选中长期“陪跑”。直到2010年,它首次跨过进入议会所需的4%得票率门槛,从而开启相对快速的政治上升期。

2014年,它在大选中获得13%的选票,升至议会第三大党。2018年,它以17.5%的得票率加固自身地位。今年,它不仅得票率进一步上升至20.5%,还首次超过中右翼的温和联合党,登上反对党阵营榜首。

从政坛“弃子”到议会“老二”,瑞典民主党究竟有何成功秘诀?

有评论称,瑞典民主党的本质是民族主义和保守主义。一大优势在于,多年来,与传统政党相反,它是唯一批评瑞典移民开放政策的一方。它一直将社会问题归咎于多元文化,垄断了瑞典有关帮派犯罪、枪支暴力的讨论。此外,党魁阿克森近来试图缓和激进形象,与白人至上主义保持一定距离,一改反对瑞典加入北约的立场,并放弃“脱欧”提议。

崔洪建指出,自2010年极右翼政党进入议会以来,瑞典政治碎片化加剧,社会民意愈发趋向两极。极右翼政党如鱼得水,也得益于其一些政策主张更迎合民众关切。不过,瑞典民主党从议会第三名变成第二名,也为整个右翼联盟如何组阁、如何执政增添变数。

过去很长时间,其他右翼政党都对瑞典民主党持排斥态度。如今,为了实现执政诉求,温和联合党主动与瑞典民主党联手,但其他右翼政党内仍有反对声音。再加上瑞典民主党席位反超温和联合党,右翼阵营组阁不会顺利,如何重建权力平衡,成为首要问题。

也有瑞典学者担心,右翼阵营是为了选举而搭建的战术团队,各党派政策分歧明显,未来执政联盟将异常脆弱。

对此,叶江指出,瑞典此前经常出现“悬浮议会”的情况,即没有单一政党在瑞典议会取得多数席位。就欧洲议会制国家来说,多党协调利益、联合执政也是普遍状况。即使同属于右翼光谱,各党在移民、欧盟等问题上仍会持不同政见,因此就需要一个谈判、磨合的过程。总的来说,与左右翼政党的大联合相比,瑞典是整体政治倾向偏右的政党联合,情况相对更乐观些。

欧洲近年为何“右转”?

放眼欧洲,政坛持续“右转”早已不是新闻。在此之前,一些游走于政坛边缘地带的极右翼政党来势汹汹,不仅在欧洲多国异军突起,甚至获得主流影响力,如法国“国民联盟”、西班牙Vox党等。瑞典民主党只是步其后尘。

不过,长期以来,这个崇尚社会自由的北欧国家在妇女权利、移民难民等问题上一直持进步开放态度。如今,伴随着政坛急剧“右转”,有评论称,这是一场政坛“地震”。也有人担忧,瑞典政治的传统轨迹正被颠覆、自由主义和宽容政策正在终结。

“右翼在欧洲崛起是事实,但这并不意味着整个欧洲就是右翼的天下。”叶江指出,德国此前就是从中右翼政府转向中间偏左的联合政府。瑞典这个案例,更多可放在社会经济挑战下,民众希望政党轮替、寻求新的政治生态的角度下观察。此外,瑞典整个社会氛围相对温和,同样都是极右翼政党,瑞典民主党与法国“国民联盟”等政党比,极端的程度可能不太一样。随着右翼政府上台,瑞典内政的确会发生一些变化,但外交上不会有太大变化。

崔洪建指出,最近10年,欧洲政治总体“右转”、趋于保守。究其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是,欧洲越来越多的民众开始对之前的全球化、自由主义抱有日益强烈的怀疑态度,对主流政党提供的解决方案感到不满意,继而选择其他替代方案。二是,带有极端色彩的政党一定程度上迎合了欧洲范围内的民粹倾向。他们善于用简单的逻辑去说服民众。比如社会治安问题成因复杂,但极右翼政党可能简单地归结为移民问题,将矛盾向外转移,从而得到占人口主体的当地白人的支持。

不过,崔洪建说,在欧洲主要大国,目前没有出现民粹政党完全主导、独立执政的情况,政局也没有发生颠覆性的剧烈变化。主流政党的确面临考验,需要应对一个影响力日益上升的极右翼政党。但同时,后者也需要在受到建制派政党掣肘的情况下,做出调整,以便施加更大影响。这是一个相互制约、影响和塑造的动态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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